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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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俗話說人張沒好事，狗張挨磚頭。 （張：方言，囂張、狂妄） 寧厭覺得自己要挨磚頭了。 他手指顫顫巍巍，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點進那個ID。 【狐耳TV認證：TRG電子競技俱樂部黎明與黃昏分部中單選手END】 哈哈。 這回是真G了。 他盯著屏幕，這幫水友們似乎也意識到了那條是郁淺燼發的，彈幕頓時刷屏了。 【TRG END？？？】 【我靠我以為重名了，沒想到點進去真的是郁神！！】 【你小子出息了啊，連郁神都來看你的直播間了。】 【還來八卦你的愛情故事。】 【不是，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你小子居然他媽連郁神都敢懟嗎？！！！】 寧厭：“......” 別罵了別罵了，他已經想死了。 發了十幾秒的呆，寧厭決定去負荊請個罪。 他腳底抹油溜出訓練室，蹬蹬蹬跑上三樓，然而臨到房門口了，寧厭不敢動了。 “......” 唉。 唉！ 你說自己為什麽要逞一時嘴快喊老婆，繼續叫哥哥不好嗎。 好不容易和哥哥的關系有了長進，自己就太過得意忘形。 媽的。 寧厭絕望地想，自己不會被哥哥開除狗籍吧。 在門口磨磨蹭蹭了好久，寧厭最終還是心一橫，推開門走了進去。 郁淺燼斜倚在床榻，聞聲擡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哥哥連看狗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寧厭更絕望了。 他小步挪到郁淺燼床邊，幹脆利落蹲下來了。 郁淺燼：“？” “哥哥我錯了。” 寧厭立刻道歉：“你打我吧。” 郁淺燼看著這網上重拳出擊，現實慫成狗的男生，氣笑了。 他擡手，捏過寧厭的下巴：“怎麽人前人後兩個樣兒呢？” 寧厭老實巴交：“因為不敢當著哥哥面叫老婆。” 郁淺燼：“？” 郁淺燼：“想上天了？” “不不不。” 寧厭趕緊搖頭：“我、我瞎說的，我......” 他一直沒敢看郁淺燼，但突然一擡頭時，整個人猛的一怔。 以寧厭的位置，正好是一種仰視的角度，便能看到郁淺燼微仰起臉，擡手控制著自己的下巴。 他依舊穿的是綢緞睡衣，領口微敞，碎發散落額前，切碎了淡色的眸子。 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打出陰影，光暈與晦暗交錯，讓本就精致絕艷的容顏更顯高貴。 加上他依舊是沒半點表情，便透出幾分高高在上的漠視。 臥槽。 好、好A。 只一眼，寧厭就覺得自己血液狂湧，不太對勁了。 他吞了口唾沫：“哥、哥哥......” 郁淺燼：“嗯？” “沒、沒事。” 寧厭小心翼翼調整了一下蹲姿，不敢讓郁淺燼發現異樣。 然後雙手扒拉著床邊：“哥哥還生氣嗎？” ......更像一只小狗了。 郁淺燼心道。 別人家小狗都是窩裏橫出去慫，就自己這只小狗窩裏慫出去嗷嗷叫個不停。 但也挺能保護人的。 郁淺燼腦海裏又閃過裴勇和孟慕晴來找事，寧厭堅定地擋在自己面前的畫面。 他的目光柔和了一點，說：“去吧。不是還有一把麽。” “誒！” 寧厭立刻道：“好的哥哥。哥哥回來後量體溫了麽？” 郁淺燼：“沒有。” “那哥哥又不舒服麽？” 郁淺燼：“沒有。” 寧厭：“我再打一把就給哥哥端熱水上來，然後我們早點休息。” 郁淺燼：“嗯。” 然後他就看著寧厭保持蹲著的姿勢，轉過了身，跟個青蛙一樣，雙腿交替前進，無比費勁地挪出了房間。 郁淺燼：“？” 這孩子又咋了？ 魔怔了？ 但寧厭不知道郁淺燼並沒有往別的方向想，他還擔心郁淺燼會好奇跟出來，於是一個彈射起步，立刻竄下了樓。 草！ 寧厭拍著胸膛，靠在訓練室的墻上大喘氣。 好險。 當著郁淺燼的面站起身、或者再晚一點，都會被他發現。 緩了一會兒，寧厭痛苦地瞇了下眼。 大兄弟啊，你咋這麽不給力。 在喜歡的人面前是一點藏不住心思啊。 哥哥連自己的表白都沒答應，怎麽可能繼續後面的事情。 思及此，寧厭又想到了自己從前做過的春｜夢...... 草！ 那個時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寧厭都沒意識到自己突然就開始回憶從前夢裏的畫面了，不知道回憶了多久，剛平覆好的心情又悸動了。 “......” 寧厭掐了自己一下，面無表情走到電腦前，決定還是打游戲洩洩火。 這一把明顯就比上一把強度高了，完全讓寧厭忘了那些歪念頭。 四十分鐘左右打完，他終於想起了被自己拿來秀恩愛的工具人水友們。 打開彈幕助手，距自己被郁淺燼現場抓包，已經有幾千條彈幕了。 【真6啊，郁神一出現你半個小時都沒影兒了。】 【咋不皮了？當著郁神的面就慫了？？】 【拿出去年世界賽你嘲諷TRG的勇氣來！】 【不是，我突然有個想法，你們有沒有人看過TRG的比賽？他們那個新打野Hater，真的和這小子的打法有點像。加上這兩個多月這小子都沒開播，剛好就是DPL春季賽期間。尤其剛才郁神還進來直播間了......】 【樓上有討論，但主要這小子的性格和Hater好像不大一樣，而且TRG管得那麽嚴，他不可能談戀愛吧。】 【所以郁神才要來問啊，他那種賽後采訪都不多說幾個字兒的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關心一個傻逼戀愛腦主播。】 【！！！臥槽！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臥槽！ 寧厭一個激靈，啪得退出了直播間。 幸好、幸好紀一渝不知道自己這個直播賬號......吧？ 算了，以後再別登了。 紀一渝說過TRG也有直播合同，還在談，估計過段時間就得新建個直播間了。 封號！ 改過自新卷土重來！ 寧厭關了電腦，走到廚房，燒了壺熱水，然後端著杯子走上了樓。 不知道因為鼻尖縈繞著郁淺燼身上的清香，還是夢裏又胡思亂想了，寧厭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都快睡了一個小時。 他迷迷糊糊坐起身，發現身邊床鋪已經空了。 寧厭瞬間驚醒，想起來今天是大年三十，要給郁淺燼包餃子和做年夜飯呢！ 寧厭蹭得從床上竄了起來，簡單洗漱後，蹬蹬蹬跑下樓。 郁淺燼沒在廚房。 倒是用來做餃子皮的面已經和好，蔥姜蒜都洗了幹凈。 估計是郁淺燼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弄，便提前準備好食材，剩下的交給自己。 哥哥真好。 我愛哥哥。 寧厭哼著小曲，開始準備接下來的步驟。 不多時，郁淺燼回來了，抱著一大捧各式各樣的鮮花。 寧厭從廚房窗戶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哥哥回來啦。” 郁淺燼：“嗯。” 寧厭哇了一聲：“哥哥買了好多花。” “嗯。” 郁淺燼道：“插在客廳房間和訓練室裏，裝飾一下基地。” 他走進廚房，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開口：“午飯呢？” 寧厭：“？” 寧厭的肚子適時咕嚕了一聲。 他摸了下鼻子，後知後覺郁淺燼是在等自己做午飯，但自己跑去準備餃子餡了。 “我......我忘了。” 寧厭的肚子又咕嚕了一聲，他趕緊捶了一下，示宜自己肚子安靜點。 郁淺燼被他這個動作逗笑了，道：“洗個手，我們出去吃。哥哥請你。” 寧厭眼睛一亮，立刻點頭。 郁淺燼帶他去吃了頓好的，撐得寧厭覺得自己要變成胖狗狗了，趕忙繞著基地走了幾圈。 然後他回來負責調餡，郁淺燼搟面，兩人圍在桌邊一起包餃子。 寧厭擡頭，偷偷看了一眼郁淺燼。 ——這是他從未設想、或者說不敢奢想的畫面。 和喜歡的人一起過年，而且是只有兩個人，圍在一桌分工協作包餃子，一會兒還要一起吃年夜飯、一起看春晚、一起放煙花，然後再回到一個房間睡覺。 好幸福。 想想都好幸福，別說正在親身經歷了。 寧厭的唇角又壓不住了。 晚飯時，他拿過手機，偷偷拍了一張年夜飯發在了微博。（南北客整理） TRG的粉絲們很快就聞著味兒就來了。 【銳評哥新年快樂！！】 【這是TRG基地嗎？沒回去？】 【前段時間有人在基地附近偶遇銳評哥了，應該就是沒回去。】 【草，這麽敬業啊。】 【但看著一大桌飯，應該不止銳評哥一個人在基地吧？】 寧厭看到了被頂上來的最後這條評論，但他沒敢回。 昨天晚上才惹得哥哥不開心了，今天不敢再主動和他扯上關系。 但寧厭沒有想到，吃完晚飯後，郁淺燼自己轉發了寧厭的這條微博。 【郁神新年快樂！！！】 【啊啊啊好久不見老公！！】 【郁神也沒回去嗎？這是跟銳評哥在一起？】 【看起來是的，鹿鹿已經分享了在家過年的照片，除了他和教練，就郁神和銳評哥的IP是在上海了。】 【真敬業啊，我們中野春季賽繼續加油！！】 我們中野。 嘿嘿。 哥哥轉發了我的微博，默認了是和我一起過年的。 嘿嘿嘿嘿。 寧厭心裏又樂開了花。 郁淺燼也是發現了，這孩子真的很好哄。 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給點甜頭他就能高興好久。 以往郁淺燼從來不看春晚，奈何寧厭興致盎然，於是郁淺燼還是坐在了電視前。 ......看了二十幾分鐘，他就上樓拿過iPad，下來就著春晚的聲音研究新版本和比賽去了。 寧厭還做了點牛肉幹等小零食，全獻寶般遞給郁淺燼。 雖然今天是很有紀念記憶的跨年夜，但寧厭還是不想郁淺燼太晚睡覺，畢竟他病才好。 於是十點出頭，寧厭便問：“哥哥，要不要去放煙花？” 郁淺燼從iPad裏擡起頭：“可以。” “好！” 寧厭開心道，然後腳步輕快跟郁淺燼走上樓。 “哥哥多穿點。” 郁淺燼：“嗯。” 也許是人多才有過年的氣氛，兩人沒有在基地裏放，而是走到了外面。 臨近外灘的一條路，已經很熱鬧了。 父母推著老人、小孩們歡快地圍繞在周圍，情侶相伴，夫妻攜手，一幅幅溫馨又年味十足的畫面。 郁淺燼從前過年時，要麽是在家裏那豪華卻空蕩的大別墅裏，要麽是一個人坐在TRG基地的電腦前，從未見過如此......普通卻又生動、萬家團圓、溫暖無比的人世間。 果然人還是群居動物。 一路走來，郁淺燼好像也被感染了，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 “哥哥借我一下打火機！” 寧厭突然出聲。 郁淺燼“嗯”了聲，把打火機遞給他。 寧厭找了塊空地，擺出一盒竄天猴。 這盒炮的引線有些短，寧厭點了好幾下，才點著。 冒火星的那一刻，他噌得竄了起來，近乎閃現到郁淺燼身邊，然後捂起了耳朵。 郁淺燼被他逗樂了，問：“這麽害怕啊？” “對！” 放炮聲太響，於是寧厭擡高了音量：“我其實有點害怕放炮，但我又喜歡。所以我就是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郁淺燼笑出了聲。 寧厭確實又菜又愛玩，每次點燃引線，都要立刻竄回郁淺燼身邊。 但就算如此，他也放了七、八種那種中型煙花。 光影倒映在郁淺燼的眸底，他就靜靜站在一旁，一直看著陪著寧厭。 “我最喜歡這種電火花棒！” 寧厭從塑料袋裏翻出了個好東西，舉到郁淺燼面前：“哥哥要不要？” 郁淺燼知道這種。 或者說每個小孩子童年時候都玩過。 他道：“好。” “好耶！” 寧厭更開心了。 於是他先點燃了一根，遞給郁淺燼。 兩人就這麽輪序著，一個快滅了就立刻拿一個新的，用對方手裏的煙花棒點燃。 有點幼稚。 郁淺燼心說，但也許這就是中國人的年。 “哥哥！” 寧厭突然叫了一聲。 郁淺燼擡眸：“怎麽了？” 就見男生雙眼亮亮的：“沒事，我太開心了，就想叫一下哥哥。” 郁淺燼：“嗯。” “好久沒放過煙花了。” 寧厭自言自語：“噢，好像也不久，兩年前跟易元洲放過，但再之前，就是十幾年了。” “嗯。” 郁淺燼道：“我也是。” “那哥哥覺得放煙花開心嗎？” 郁淺燼想了下：“還行。” “那我以後每年都陪哥哥放好不好？” 郁淺燼：“？” 這孩子……還真是賊心不死。 “哎。” 寧厭好像也察覺到了自己這話有些歧義，立刻改口：“就……就我意思是，以後不管哥哥在哪裏，哥哥和誰在一起，要是沒有人陪哥哥放煙花，我一定趕來。” 郁淺燼就這麽註視了一會兒寧厭。 這孩子……還挺會說話的。 “啊！” 寧厭突然出聲：“滅了滅了，我和哥哥的都滅了。” 他手忙腳亂拿出打火機，重新點了一根新的遞給郁淺燼。 看起來這孩子也沒想等到自己的回答，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放完煙花棒，兩人繼續往黃浦江邊走去。 一束飛天的煙花炸開在了夜幕裏，不遠處，有一對情侶在煙花下擁吻。 寧厭盯著看了幾秒，有些羨慕。 他一直憋著沒敢提，直到兩人準備往回走時，才小聲開口 ：“哥哥。” 愈發臨近十二點，絢麗的煙花越來越多，照徹黑夜。 郁淺燼在看煙花，聞聲沒有回頭：“怎麽了？” 寧厭的聲音更小了：“哥哥能不能抱抱我？” 郁淺燼腳步一頓。 適逢幾朵煙花又響在耳邊，寧厭以為郁淺燼沒有聽到、或者以沈默拒絕了，趕忙補充：“沒、沒什麽。” 郁淺燼轉過了身。 一束最大的煙花劃破夜幕，倏地炸開在了天邊，璀璨奪目。 江畔傳來了不少人的歡呼與尖叫，熱鬧非凡。 寧厭突然看到郁淺燼朝他張開了雙臂。 他一怔。 然後就聽見那一貫清凈平淡的聲音，說道：“過來。” “抱抱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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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人張沒好事，狗張挨磚頭。 （張：方言，囂張、狂妄） 寧厭覺得自己要挨磚頭了。 他手指顫顫巍巍，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點進那個ID。 【狐耳TV認證：TRG電子競技俱樂部黎明與黃昏分部中單選手END】 哈哈。 這回是真G了。 他盯著屏幕，這幫水友們似乎也意識到了那條是郁淺燼發的，彈幕頓時刷屏了。 【TRG END？？？】 【我靠我以為重名了，沒想到點進去真的是郁神！！】 【你小子出息了啊，連郁神都來看你的直播間了。】 【還來八卦你的愛情故事。】 【不是，最重要的難道不是——你小子居然他媽連郁神都敢懟嗎？！！！】 寧厭：“......” 別罵了別罵了，他已經想死了。 發了十幾秒的呆，寧厭決定去負荊請個罪。 他腳底抹油溜出訓練室，蹬蹬蹬跑上三樓，然而臨到房門口了，寧厭不敢動了。 “......” 唉。 唉！ 你說自己為什麽要逞一時嘴快喊老婆，繼續叫哥哥不好嗎。 好不容易和哥哥的關系有了長進，自己就太過得意忘形。 媽的。 寧厭絕望地想，自己不會被哥哥開除狗籍吧。 在門口磨磨蹭蹭了好久，寧厭最終還是心一橫，推開門走了進去。 郁淺燼斜倚在床榻，聞聲擡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哥哥連看狗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寧厭更絕望了。 他小步挪到郁淺燼床邊，幹脆利落蹲下來了。 郁淺燼：“？” “哥哥我錯了。” 寧厭立刻道歉：“你打我吧。” 郁淺燼看著這網上重拳出擊，現實慫成狗的男生，氣笑了。 他擡手，捏過寧厭的下巴：“怎麽人前人後兩個樣兒呢？” 寧厭老實巴交：“因為不敢當著哥哥面叫老婆。” 郁淺燼：“？” 郁淺燼：“想上天了？” “不不不。” 寧厭趕緊搖頭：“我、我瞎說的，我......” 他一直沒敢看郁淺燼，但突然一擡頭時，整個人猛的一怔。 以寧厭的位置，正好是一種仰視的角度，便能看到郁淺燼微仰起臉，擡手控制著自己的下巴。 他依舊穿的是綢緞睡衣，領口微敞，碎發散落額前，切碎了淡色的眸子。 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打出陰影，光暈與晦暗交錯，讓本就精致絕艷的容顏更顯高貴。 加上他依舊是沒半點表情，便透出幾分高高在上的漠視。 臥槽。 好、好A。 只一眼，寧厭就覺得自己血液狂湧，不太對勁了。 他吞了口唾沫：“哥、哥哥......” 郁淺燼：“嗯？” “沒、沒事。” 寧厭小心翼翼調整了一下蹲姿，不敢讓郁淺燼發現異樣。 然後雙手扒拉著床邊：“哥哥還生氣嗎？” ......更像一只小狗了。 郁淺燼心道。 別人家小狗都是窩裏橫出去慫，就自己這只小狗窩裏慫出去嗷嗷叫個不停。 但也挺能保護人的。 郁淺燼腦海裏又閃過裴勇和孟慕晴來找事，寧厭堅定地擋在自己面前的畫面。 他的目光柔和了一點，說：“去吧。不是還有一把麽。” “誒！” 寧厭立刻道：“好的哥哥。哥哥回來後量體溫了麽？” 郁淺燼：“沒有。” “那哥哥又不舒服麽？” 郁淺燼：“沒有。” 寧厭：“我再打一把就給哥哥端熱水上來，然後我們早點休息。” 郁淺燼：“嗯。” 然後他就看著寧厭保持蹲著的姿勢，轉過了身，跟個青蛙一樣，雙腿交替前進，無比費勁地挪出了房間。 郁淺燼：“？” 這孩子又咋了？ 魔怔了？ 但寧厭不知道郁淺燼並沒有往別的方向想，他還擔心郁淺燼會好奇跟出來，於是一個彈射起步，立刻竄下了樓。 草！ 寧厭拍著胸膛，靠在訓練室的墻上大喘氣。 好險。 當著郁淺燼的面站起身、或者再晚一點，都會被他發現。 緩了一會兒，寧厭痛苦地瞇了下眼。 大兄弟啊，你咋這麽不給力。 在喜歡的人面前是一點藏不住心思啊。 哥哥連自己的表白都沒答應，怎麽可能繼續後面的事情。 思及此，寧厭又想到了自己從前做過的春｜夢...... 草！ 那個時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寧厭都沒意識到自己突然就開始回憶從前夢裏的畫面了，不知道回憶了多久，剛平覆好的心情又悸動了。 “......” 寧厭掐了自己一下，面無表情走到電腦前，決定還是打游戲洩洩火。 這一把明顯就比上一把強度高了，完全讓寧厭忘了那些歪念頭。 四十分鐘左右打完，他終於想起了被自己拿來秀恩愛的工具人水友們。 打開彈幕助手，距自己被郁淺燼現場抓包，已經有幾千條彈幕了。 【真6啊，郁神一出現你半個小時都沒影兒了。】 【咋不皮了？當著郁神的面就慫了？？】 【拿出去年世界賽你嘲諷TRG的勇氣來！】 【不是，我突然有個想法，你們有沒有人看過TRG的比賽？他們那個新打野Hater，真的和這小子的打法有點像。加上這兩個多月這小子都沒開播，剛好就是DPL春季賽期間。尤其剛才郁神還進來直播間了......】 【樓上有討論，但主要這小子的性格和Hater好像不大一樣，而且TRG管得那麽嚴，他不可能談戀愛吧。】 【所以郁神才要來問啊，他那種賽後采訪都不多說幾個字兒的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關心一個傻逼戀愛腦主播。】 【！！！臥槽！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臥槽！ 寧厭一個激靈，啪得退出了直播間。 幸好、幸好紀一渝不知道自己這個直播賬號......吧？ 算了，以後再別登了。 紀一渝說過TRG也有直播合同，還在談，估計過段時間就得新建個直播間了。 封號！ 改過自新卷土重來！ 寧厭關了電腦，走到廚房，燒了壺熱水，然後端著杯子走上了樓。 不知道因為鼻尖縈繞著郁淺燼身上的清香，還是夢裏又胡思亂想了，寧厭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都快睡了一個小時。 他迷迷糊糊坐起身，發現身邊床鋪已經空了。 寧厭瞬間驚醒，想起來今天是大年三十，要給郁淺燼包餃子和做年夜飯呢！ 寧厭蹭得從床上竄了起來，簡單洗漱後，蹬蹬蹬跑下樓。 郁淺燼沒在廚房。 倒是用來做餃子皮的面已經和好，蔥姜蒜都洗了幹凈。 估計是郁淺燼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弄，便提前準備好食材，剩下的交給自己。 哥哥真好。 我愛哥哥。 寧厭哼著小曲，開始準備接下來的步驟。 不多時，郁淺燼回來了，抱著一大捧各式各樣的鮮花。 寧厭從廚房窗戶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哥哥回來啦。” 郁淺燼：“嗯。” 寧厭哇了一聲：“哥哥買了好多花。” “嗯。” 郁淺燼道：“插在客廳房間和訓練室裏，裝飾一下基地。” 他走進廚房，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開口：“午飯呢？” 寧厭：“？” 寧厭的肚子適時咕嚕了一聲。 他摸了下鼻子，後知後覺郁淺燼是在等自己做午飯，但自己跑去準備餃子餡了。 “我......我忘了。” 寧厭的肚子又咕嚕了一聲，他趕緊捶了一下，示宜自己肚子安靜點。 郁淺燼被他這個動作逗笑了，道：“洗個手，我們出去吃。哥哥請你。” 寧厭眼睛一亮，立刻點頭。 郁淺燼帶他去吃了頓好的，撐得寧厭覺得自己要變成胖狗狗了，趕忙繞著基地走了幾圈。 然後他回來負責調餡，郁淺燼搟面，兩人圍在桌邊一起包餃子。 寧厭擡頭，偷偷看了一眼郁淺燼。 ——這是他從未設想、或者說不敢奢想的畫面。 和喜歡的人一起過年，而且是只有兩個人，圍在一桌分工協作包餃子，一會兒還要一起吃年夜飯、一起看春晚、一起放煙花，然後再回到一個房間睡覺。 好幸福。 想想都好幸福，別說正在親身經歷了。 寧厭的唇角又壓不住了。 晚飯時，他拿過手機，偷偷拍了一張年夜飯發在了微博。（南北客整理） TRG的粉絲們很快就聞著味兒就來了。 【銳評哥新年快樂！！】 【這是TRG基地嗎？沒回去？】 【前段時間有人在基地附近偶遇銳評哥了，應該就是沒回去。】 【草，這麽敬業啊。】 【但看著一大桌飯，應該不止銳評哥一個人在基地吧？】 寧厭看到了被頂上來的最後這條評論，但他沒敢回。 昨天晚上才惹得哥哥不開心了，今天不敢再主動和他扯上關系。 但寧厭沒有想到，吃完晚飯後，郁淺燼自己轉發了寧厭的這條微博。 【郁神新年快樂！！！】 【啊啊啊好久不見老公！！】 【郁神也沒回去嗎？這是跟銳評哥在一起？】 【看起來是的，鹿鹿已經分享了在家過年的照片，除了他和教練，就郁神和銳評哥的IP是在上海了。】 【真敬業啊，我們中野春季賽繼續加油！！】 我們中野。 嘿嘿。 哥哥轉發了我的微博，默認了是和我一起過年的。 嘿嘿嘿嘿。 寧厭心裏又樂開了花。 郁淺燼也是發現了，這孩子真的很好哄。 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給點甜頭他就能高興好久。 以往郁淺燼從來不看春晚，奈何寧厭興致盎然，於是郁淺燼還是坐在了電視前。 ......看了二十幾分鐘，他就上樓拿過iPad，下來就著春晚的聲音研究新版本和比賽去了。 寧厭還做了點牛肉幹等小零食，全獻寶般遞給郁淺燼。 雖然今天是很有紀念記憶的跨年夜，但寧厭還是不想郁淺燼太晚睡覺，畢竟他病才好。 於是十點出頭，寧厭便問：“哥哥，要不要去放煙花？” 郁淺燼從iPad裏擡起頭：“可以。” “好！” 寧厭開心道，然後腳步輕快跟郁淺燼走上樓。 “哥哥多穿點。” 郁淺燼：“嗯。” 也許是人多才有過年的氣氛，兩人沒有在基地裏放，而是走到了外面。 臨近外灘的一條路，已經很熱鬧了。 父母推著老人、小孩們歡快地圍繞在周圍，情侶相伴，夫妻攜手，一幅幅溫馨又年味十足的畫面。 郁淺燼從前過年時，要麽是在家裏那豪華卻空蕩的大別墅裏，要麽是一個人坐在TRG基地的電腦前，從未見過如此......普通卻又生動、萬家團圓、溫暖無比的人世間。 果然人還是群居動物。 一路走來，郁淺燼好像也被感染了，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 “哥哥借我一下打火機！” 寧厭突然出聲。 郁淺燼“嗯”了聲，把打火機遞給他。 寧厭找了塊空地，擺出一盒竄天猴。 這盒炮的引線有些短，寧厭點了好幾下，才點著。 冒火星的那一刻，他噌得竄了起來，近乎閃現到郁淺燼身邊，然後捂起了耳朵。 郁淺燼被他逗樂了，問：“這麽害怕啊？” “對！” 放炮聲太響，於是寧厭擡高了音量：“我其實有點害怕放炮，但我又喜歡。所以我就是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郁淺燼笑出了聲。 寧厭確實又菜又愛玩，每次點燃引線，都要立刻竄回郁淺燼身邊。 但就算如此，他也放了七、八種那種中型煙花。 光影倒映在郁淺燼的眸底，他就靜靜站在一旁，一直看著陪著寧厭。 “我最喜歡這種電火花棒！” 寧厭從塑料袋裏翻出了個好東西，舉到郁淺燼面前：“哥哥要不要？” 郁淺燼知道這種。 或者說每個小孩子童年時候都玩過。 他道：“好。” “好耶！” 寧厭更開心了。 於是他先點燃了一根，遞給郁淺燼。 兩人就這麽輪序著，一個快滅了就立刻拿一個新的，用對方手裏的煙花棒點燃。 有點幼稚。 郁淺燼心說，但也許這就是中國人的年。 “哥哥！” 寧厭突然叫了一聲。 郁淺燼擡眸：“怎麽了？” 就見男生雙眼亮亮的：“沒事，我太開心了，就想叫一下哥哥。” 郁淺燼：“嗯。” “好久沒放過煙花了。” 寧厭自言自語：“噢，好像也不久，兩年前跟易元洲放過，但再之前，就是十幾年了。” “嗯。” 郁淺燼道：“我也是。” “那哥哥覺得放煙花開心嗎？” 郁淺燼想了下：“還行。” “那我以後每年都陪哥哥放好不好？” 郁淺燼：“？” 這孩子……還真是賊心不死。 “哎。” 寧厭好像也察覺到了自己這話有些歧義，立刻改口：“就……就我意思是，以後不管哥哥在哪裏，哥哥和誰在一起，要是沒有人陪哥哥放煙花，我一定趕來。” 郁淺燼就這麽註視了一會兒寧厭。 這孩子……還挺會說話的。 “啊！” 寧厭突然出聲：“滅了滅了，我和哥哥的都滅了。” 他手忙腳亂拿出打火機，重新點了一根新的遞給郁淺燼。 看起來這孩子也沒想等到自己的回答，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放完煙花棒，兩人繼續往黃浦江邊走去。 一束飛天的煙花炸開在了夜幕裏，不遠處，有一對情侶在煙花下擁吻。 寧厭盯著看了幾秒，有些羨慕。 他一直憋著沒敢提，直到兩人準備往回走時，才小聲開口 ：“哥哥。” 愈發臨近十二點，絢麗的煙花越來越多，照徹黑夜。 郁淺燼在看煙花，聞聲沒有回頭：“怎麽了？” 寧厭的聲音更小了：“哥哥能不能抱抱我？” 郁淺燼腳步一頓。 適逢幾朵煙花又響在耳邊，寧厭以為郁淺燼沒有聽到、或者以沈默拒絕了，趕忙補充：“沒、沒什麽。” 郁淺燼轉過了身。 一束最大的煙花劃破夜幕，倏地炸開在了天邊，璀璨奪目。 江畔傳來了不少人的歡呼與尖叫，熱鬧非凡。 寧厭突然看到郁淺燼朝他張開了雙臂。 他一怔。 然後就聽見那一貫清凈平淡的聲音，說道：“過來。” “抱抱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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